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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轮回的奇点

命运轮回的奇点

“你挥剑像个男人,说话却像个男孩,彻彻底底的废物,正如你无法打败你自己!”

“源!——”

伤心欲绝的我喊了出来,这声音连我自己都惊讶了,自己居然能够开口说了话——

源似乎听见了我的呐喊,他缓缓握住刺穿胸膛的剑刃,身上的烈焰死灰复燃,黑衣人胆怯地后退了一步,源亚名径直拔出了大剑,现在,两把传火大剑都在他手上,“余烬”铠甲不再是余烬的点滴火光,活生生红煌凶光在他胸膛流动。

“我从未想过伤害谁。我只是想保护我爱的人。”

“兄弟,要冷静,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,我老实说吧,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保护艾希,但是出了点意外,我们被暗算了,我保证不是钥雨伊开的枪!冷静啊哥们!”

手无寸铁的黑衣人嘴软妥协,他说的没错,开枪的确实不是钥雨伊,而是另一个瞬闪而过的黑衣人,但我觉得杀红眼的源亚名不可能听得进去。

“我不喜欢把剑锋对准手无寸铁之人——你的剑,还给你!”

荡气回肠的言辞足以击碎所有人的肝胆,源亚名抄起大剑猛甩过去,比导弹还快的大剑切开空气的粒子,刺向黑衣男人的胸口—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传火大剑插起他后继续飞行,撞碎了汽车站的墙壁,砖块和瓦砾将他掩埋,灰烟散去的转眼之间,黑衣男人炸开废墟,挥剑跳劈而来。

“你对敌人的仁慈——终将害了你一辈子!”

半轮腥红之月划过天际,源亚名没有躲避的意思,只是缓缓把剑横在眼前,然后,轻轻横挥——

消失了。

轮到黑衣人扑了个空。

“什么!”

其实不能说源亚名消失了,因为,在场地中央出现了五个源亚名余火的影子——

父亲曾经这样比喻审判骑士的剑:不仅仅是可以斩断万物,就连时间和维度都能轻易切开——此时的源亚名已经斩断了时空,场地中央的时间轴扭曲了,他可以传送到一分钟之前的走过的任意位置,同理也可以召唤一分钟前的任意分身为他作战。

黑衣人慌了,随时准备迎击影子们的气息,然而他却没想到那五个影子只是引诱,真正的源亚名顺闪而过,一记切开大地的捞月斩直击黑衣人破绽,把他高高抛起——

就在这时,六个不同位置的源亚名的剑刃同时迸射出红莲凶光。

这是神话中审判骑士的终极大招——“薪王绝息斩”,用来摧毁那些核弹都炸不烂的妖孽。

只见源亚名瞬移到黑衣人顶上,高举早已爆红的焰剑,五个影子拖着着烈焰轨迹瞬间交叉穿刺黑衣人的身体,在空中反身拔刀蓄力定格——

这是大招第一段:审·斩,把敌人击飞,使其无法制御,并且固定分身斩击轨道。

“呀!——”

话音未落,源亚名和影子们同时蓄力完毕,六把完全充能的传火大剑一齐斩向黑衣人,宛如六轮烈日——

这是大招第二段:判·斩,凭借足以消除分子间作用力的强大高周波斩击摧毁敌人。

在父亲的神话中,从来没有人能从这招下生还。

“不要!!!!!”

当六把大剑落下的前一瞬,连我的金瞳都无法捕捉的刹那,筋疲力尽的钥雨伊高举钥匙,在黑衣人身下发动了虚空之门,千钧一发之际遁入了裂缝,两人终于得以逃脱。

六道爆燃的流火轰击而下,惊天地泣鬼神,超大的爆炸气浪冲击整座车站,所有玻璃窗炸的粉碎,士兵们争相后撤。

源亚名空大了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
他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咆哮,没有满足杀戮欲望的他把刀刃转向了在场的士兵,V.S.S.士兵只能开火反击,可惜一点用也没有,子弹根本无法在源亚名的铠甲上造成任何有意义的伤害,就像是雨点噼里啪啦地响着,奏起毛骨悚然的旋律。

源亚名左手握住剑刃,把刀缓缓架在腰间,半跪在地,任凭V.S.S.部队的枪林弹雨宣泄在他身上。

红光烈闪,他凛然拔刀出鞘,凭空砍出一道剑气,刃光呼啸而过,正前方那些士兵直接被腰斩,当自己的上半身落在地上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没反应过来,往下一看,五脏六腑已经流了一地。

车站上空传来破天的巨响,武装直升机炸塌了候车室顶层,八架挂着反坦克导弹巢的米—28“浩劫”直升机出现在天顶之空,这支战斗编队足以把方圆一公里的任何有机单位摧毁殆尽,源亚名手中只有一把剑。

“源亚名——快跑!”

虽然带着剧痛,但我真的说出了话,造成现在这些情况都是因为我,那一刻我只想源亚名能够活下去。

我的呼喊没有让他迈开脚步,反而让他高举大剑,绽放出了终极的红光——

所有士兵们的枪械子弹被足以扭曲空间的强大力量吸到大剑上空,随着螺旋的火焰化作太阳的碎片,冲天的烈焰把大剑烧成了一柄指天的光柱,化身成为传说中洛基的火焰魔剑——莱瓦汀。

直升机导弹齐射,天降的正义烧得得惊光刺眼,在这一刹那,源亚名恍如火的精灵,踩着导弹蹦跳而上,抡起大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鸿之光——

他落地之时,八架武装直升机已经变成了十六块切口圆滑的碎片,日落般缓缓落下——

地生苍光,天降玄芒。

车站被连环的爆炸彻底摧毁,在场的V.S.S.部队和平民被焰浪吞噬,粉身碎骨。

源亚名把我紧紧抱住,格挡下爆炸的剧烈冲击波。

他身上的火,是那么的温暖又坚强。

枪声再度响起,第二批V.S.S.部队发起了冲锋——

那五个时空扭曲的影子战士再度现身,抽刀向士兵们发起冲锋......

我想起了父亲的那些神话。

著名的审判官“烈焰骑士”一生铁面无私,公正执法,却在最后为了挽救一位被诬告的公主,违抗了法律,只身一人斩杀了数百位执法者,在法场上救下了心爱的女人。

源亚名和那位神话人物一样,仅仅凭借一人之力砍死了数百名V.S.S.士兵,整个汽车站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,被炸得只剩下残垣断壁。

五个分身归于一体,他伫立在血池中央,扛起大剑,背影如同一代孤寂的王者。

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的经历,一度被我骂做废物的源亚名为了救我大杀四方,这个年仅15的少年为了实现我的愿望,已经舍弃了自己的一切,甚至背负了滔天罪名。

为什么....为什么我曾经那样对待你,你却还是愿意对我付出一切.....

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。

那是一位带着中世纪瘟疫医生装束——古怪长鸟嘴面具,漆黑的兜帽与长袍,手持一本厚厚的古书的人,身上停着几只花花绿绿的小鸟。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看上去清新脱俗,却和他整体的骇人打扮格格不入,什么人会有这样诡异的穿着品味啊?

他毫不畏惧地走向源亚名,后者毫不犹豫举起大剑就砍——

这把大剑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它的传说——它真的可以斩断一切事物,然后下一秒,这个传说哑火了。

上千度的高温剑刃——被区区一本书给挡住。

“你可以斩断一切。甚至是人心和时间。但唯独一物你无法斩断——那就是你的命运。”

话毕,书亮起了火光,平静的光粒像是萤火虫,绘成一条条灵魂的回路,被瘟疫医生缓缓举起。

“而这本书。便是你命运的枷锁——”

那本书化作高能量子团,一道赤橙的雷弧轰击向源的头顶,源像是被遥控器关掉了进程一般,燃烧的螺纹大剑和“余烬”铠甲消失了,身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,他的身体失去了活力,瘫倒在地上。

仅仅一击,源亚名就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
最后的火光熄灭了,残破不堪的车站摇摇欲坠,烧焦的碎肉,血水红的发黑,宛如人间炼狱。

我瘫倒在地上,奄奄一息,那发子弹恰到好处地击穿了我的侧腹,似乎没有伤及重要脏器,但是.....好疼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真是的,同是超能力者,为什么我就没有源亚名那样强大的恢复能力?

外围守军似乎仍然存在,但是都不敢再贸然进入,地上这些V.S.S.部队的尸体不是开玩笑的,或许要战胜源亚名就只能依靠核武器了。

不行,我们没时间可以拖延,事情都是因我而起,我必须要带着源亚名离开这里才行.......

好像是听到了我爬动的声音,那个瘟疫医生着装的怪人转向了我,看着他的面罩,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感植入我的内心,直到我注意到他的手腕,有一个传动装置,我再清楚不过了——那是一柄袖剑。

也就是说,这三个黑衣人还有钥雨伊都和父亲一样,皆是兄弟会的成员。

这里果然是兄弟会的故乡,他们应该都是父亲的同事才对,所做之事却让人匪夷所思,父亲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啊?

与此同时,之前对我开枪的那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,他的步伐有些苍老,仿佛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,但是因为有黑色斗篷看不清他的脸,在开枪之前钥雨伊似乎称呼他为“至高之父”,真是奇怪的名字,但我不管,就是这个混蛋开枪打了我!瘟疫医生看见黑衣老者后,恭敬地把书递给他,原来他们是一伙的。

既然都是兄弟会成员,然而他们一个对钥雨伊开枪,一个把源亚名秒杀。为什么这些兄弟会的人要自相残杀?而且偏偏我还成了躺着也中枪的哪一个!!!

“鸢,你做得很好。”的确是个老人慈祥的声音。

黑衣老者接过书,摸了摸瘟疫医生的头,原来他的名字叫做鸢。

鸢是鹰的意思,加上鸟嘴面具,还有身上的鸟儿,可真是当之无愧的鸟人啊。

鸢身上的鸟儿开心地叫了起来,他本人却像一座雕像,木讷地回答:

“谢谢。接下来我要做什么。”

我打赌我从未听见过如此冰冷呆滞的声音,好像说话的不是活人,而是一具木偶支配的尸体,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。

“继续保护历史的正常发展顺序。先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,两支军队就要开战了。”

什么????带我们离开???这是要去哪儿?!我不走!

“至高之父”缓缓抱起源亚名,鸢则走向我,一双死人一样无神的眼睛透过镜片冷冷注视着我,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,只能试着对她使用“绝对胜利之瞳”——

什么也没有发生,那么说明这个鸢是一个女人,可是我也无法控制她的灵魂——就像她根本没有灵魂一样!再看向黑衣老者,这个老人的眼睛被兜帽遮住了,我的能力形同作废。

鸢身上的鸟儿神情严肃,而他本人走路又是悄无声息的,如果把那些鸟儿换做乌鸦,在我眼里就和死神没什么两样,走投无路的我只好弹出袖剑强忍剧痛站起来,没想到鸢二话不说径直掏出了手枪——

“砰——”

随着枪响起,一支微型注射器插在了我右手臂,那是麻醉药剂,在我拔出它的时候,强烈的药效让我突然浑身乏力,再度摔了下去,该死,现在的麻醉药剂已经强效到这个地步了吗?

“请你。务必。找到你的父亲。创造这段历史。”

她机械地说着,从胸前取出了一枚钥匙。

一枚镶嵌着黑曜石,雕琢着几朵腥红勿忘我的钥匙。

我瞪大了眼睛,这不是钥雨伊的钥匙吗?怎么还会有第二把?!

回想之前还出现了两个烈焰骑士,同一个灵魂可以拥有多个柴薪?

难不成——这个叫做鸢的“瘟疫医生”其实是钥雨伊?那么第一个黑衣人理应就是源亚名了啊??

两个钥雨伊?两个源亚名?

想不通,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。

在我彻昏迷之前,鸢半跪在地,祈祷着双手握住钥匙施展能力,前方空气激烈波动撕裂,出现了和钥雨伊那样的虚空裂痕,黑衣老人抱着源亚名率先走了进去,然后鸢抱起了我,也走进了裂缝,我的意识也断了闸。

在昏迷中,我想起了这个神话的结尾——无奈法律无情,好景不长。最后,公主和审判长“烈焰骑士”都被判决死刑,公主的骨肉被用来铸造一把白银妖刀,并以鲜血淬火,审判官被处以火刑化为灰烬,大剑却没有烧毁,反而因此烧得更加旺盛,这两把大剑就成为了法律的代名词——

一把斩断世间万物,斩断人心念想。

有些向往这个悲壮的爱情故事,但自己并不是那个公主。然而在这背后,胜利女神亚纳尔只能默默爱着骑士。

而我,就是亚纳尔之魂的柴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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